遗留问题凸显：“免疫证书”能否成为疫情下的破解之道

为应对COVID-19，各国政府都在寻求有效的限制措施，“免疫证书”作为一种人群甄别手段得到了广泛关注。

自疫情发生以来，全球经济下行，限制性手段的实施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生命权与生存权何为优先级的讨论持续蔓延。病毒扩散下，个人仍然需要外出谋生，国家乃至世界也无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受巨大的社会和经济成本，亟需恢复经济秩序。“免疫证书”的出现似乎为这一问题的破解打开了大门。

那些通过检测证实身体内存在抗体的人，将获得一个二维码或其他数字通行证，即“免疫证书”，可以在智能手机上进行扫描查看。“免疫证书”的获得者能够回到正常的工作岗位，进行正常的外部活动，更早的回到物理世界。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智利的通行证让那些已经从COVID-19中康复或抗体检测呈阳性的人免于隔离，并允许他们返回工作岗位。智利居民如果没有出现该病的症状，并且愿意接受检测，就可以申请这些通行证。另外包括德国、英国及美国在内的一些国家也正在考虑实施。

其一，缺乏充分的技术测试。技术测试是任何跟踪系统投入使用的必要前提。当前政府急于向公众提供病毒测试，对一些技术性问题试图放宽有关测试标准或者选择视而不见，由此引发了公众的担忧。现实中会存在很多“假阴性”现象，即病毒检测结果呈阴性，却出现感染症状的情形。此外，鉴于病毒变异速度之快，还会出现测试结果完全错误甚至无法检测的现象。这无疑违背了疫情控制的初衷。

其二，抗体是否等于免疫？通常而言，感染疾病后产生的抗体能够使人获得一定的免疫力，但是否意味着不会再感染相同的疾病，科学家还在努力探索中。此外，即便具有免疫力，免疫力的存续时间问题，以及随着病毒的变异，具备免疫力的人是否依然能够抵挡新型病毒等问题，当前科学家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其三，隐私安全及隐私保护问题。免疫证书的发放必然面临着个人信息的收集，包括个人基本情况、位置信息以及医疗数据等。对于这些个人信息在存储及保护上的留白加强了公众的不信任感。

其四，出现伪造免疫证书的黑市。对于那些因无法获得测试或测试不合格的人，他们对于复工的迫切需求将为伪造免疫证书的黑市提供生存空间。黑市的出现一方面不利于疫情防控，另一方面将导致个人信息面临着泄露及非法滥用的风险。

4月下旬，世界卫生组织曾警告不要使用免疫证书，表示“没有证据表明从COVID-19中康复且有抗体的人可以免受第二次感染。”

尽管该声明无法阻挡一些国家及机构的推动进程，但当前，免疫证书的副作用已开始显现，质疑声逐渐增多。

欧洲已出现了退出浪潮。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 Zurich）、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EPFL）和鲁汶大学（KU Leuven）等著名的研究型大学纷纷退出欧洲隐私保护近邻追踪联盟（PEPP-PT），理由是并未摆脱信息不透明的中心化数据存储模式。

瑞士联邦理工学院助理教授Carmela Troncoso表示：

近日，ID2020联盟成员Elizabeth Renieris递交辞呈，质疑ID2020联盟在对于隐私和身份保护方面的潜在技术问题所采取的回避态度，表示了对免疫证书的担忧。

ID2020是一家致力于提供“数字身份证解决方案和技术”的公司，合作伙伴包括微软埃森哲和Hyperledger。

作为ID2020前成员，Renieris于5月18日在Medium上发表文章，认为“如果公共当局采取或实施这种干预措施（免疫证书），将对我们的基本人权和公民自由构成不合理的干涉和严重威胁，违反了合法性、必要性和相称性原则。”

从技术角度，Renieris表达了对区块链技术本身以及其在应对隐私和数据保护方面有效性的质疑，她认为：

在Renieris看来，免疫证书的推行并非必要，既不合时宜，也并不可取。

ID2020的执行董事Gruener则认为免疫证书仍有实施的必要，但需要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他表示：

至今，疫情已持续近半年，尽管并未得到有效控制，但各国复工需求日益迫切，对于“免疫证书”必要性和有效性的探讨也从未消减，如何实现人员的有效甄别与控制，想必是各国政府亟需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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