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讨论:打通线上到元宇宙路径,加密艺术展开应虚实结合 | 2021赛博北京·数字艺术节
摘要: 以后加密艺术很可能更多的是在线上发生,而不是在线下,但是线下也是要的,因为线下是一个台阶,你得让更多的公众走上这个台阶,才能进入到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
链得得、钛媒体集团、CryptoC发起主办的第一届“赛博北京·数字艺术节”于8月7日至8月10日在线上举办。在NFTChina创始人Yvonne Ye的主持下,优看创始人、Vulcan DAO顾问郭成,影视概念美术指导、加密艺术家王兴和策展人、艺术批评家顾振清围绕“加密艺术浪潮”这一话题展开圆桌讨论。
郭成表示,Cryptopunk等NFT作品之所以成为加密艺术,是因为人们更多的倾向它的金融属性,比如天价的头像,因此才会被纳入到艺术的范畴。他认为,NFT艺术的社群性分发机制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看它的背后是什么在支撑它的价格,其实是一种仪式感,这种仪式感构建了一种共识,或者是一种震撼的感受力,造成一种对艺术的信仰。
王兴说道,作为一个加密艺术家,自己不是很希望在整个线下的过程里产生一些很容易被交易收纳的东西,希望自己的作品价值更多的停留在线上或者链上。
顾振清认为,加密艺术应该有一个2.0版本的概念,涉及到链上原生作品的一整套思维逻辑,包括加密自觉性、加密经济模型和Token经济思维等。在他看来,加密艺术一下子出圈了,但是并没有在创作的原创性方面,在链上原生的社区互动方面,表现出强烈的创造性和发明力。他认为,如果没有社群建构、社群强互动和社群共识机制等,很难做到以一种链上原生或者数字原生的方式在加密艺术2.0的轨道上跑出来。
以下为圆桌讨论内容,经链得得编辑整理:
Yvonne Ye:请三位嘉宾分别介绍一下自己和自己正在参与的加密艺术项目。
郭成:大家好,我是郭成,我之前在传统艺术领域作为媒体记者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从2017年开始接触比特币和加密社群,一直到今天见证了NFT的火爆,并参与到加密艺术的探讨当中。我现在也参与一些加密艺术项目的策展。
王兴:我是2009年从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毕业,之后做了一段时间的游戏和电影,主要是概念设计方面的工作,并以概念艺术家或者概念指导的身份参与了《八佰》等项目。2017年我开始了区块链方面的写作。2020年当NFT技术成熟到一定程度以后,大家开始比较密集的讨论加密技术这件事,我觉得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就开始全职来做加密艺术这个事情。
顾振清:我是从1992年开始尝试做策展工作,可以说我是1990年代中国最早的五位策展人之一。当时我做的是独立策展人,之后也做过美术馆的馆长,比如上海多伦美术馆的馆长。我也参与过中国当代艺术奖的评奖工作,创办过世界生产中英文的双语艺术杂志,做过艺术空间,也做过很多学校的客座教授。可以说我在当代艺术的整个生态中做过各种角色。
2021年3月份我接触到了加密艺术,一直到现在,我仍在全身心的学习中,因为加密艺术给了我更多的价值观趋同,尤其是它的去中心化和隐私保护等特点,以及其中的数字资产和数字永生等一系列概念,正好符合我对当代艺术提升新的认知。
Yvonne Ye:各位认为什么艺术可以被称之为加密艺术?现在我们看到满天飞的科幻插画或者数字艺术作品,它们是加密艺术吗,我们该如何定义加密艺术或者NFT技术呢?
顾振清:我觉得现在满天飞的Crypto画作,包括很多所谓的数字原生作品,不一定是加密艺术作品,因为它们没有上链,还不能算是加密艺术。
我觉得加密艺术应该有一个2.0版本的概念,涉及到链上原生作品等一整套思维逻辑,包括加密自觉性、加密经济模型和Token经济思维等。如果没有社群建构和社群强互动,包括在社群共识机制内的一些游戏方式,很可能难以通过这样一种链上原生或者数字原生的方式在加密艺术2.0的轨道上跑出来。所以有些艺术家在加密艺术领域,在NFT领域,我觉得还没有及格。他们可能是优秀的插图家,但在加密艺术迅速出圈后,这些人并没有在创作的原创性方面,在链上原生的社区互动方面,表现出强烈的发明和创造力。所以我比较强调这些链上原生的艺术家,以及在加密艺术的2.0版本上,他们有没有可能推进各种圈内外的成长。
比如我们国内有一些传统的当代艺术家,像蔡国强和徐冰,他们也有一些作品在不同的供应链平台上展示,但这些作品并没有链上原生艺术2.0版本的逻辑,所以我觉得像蔡国强和徐冰这些当代艺术家,仍然是简单的加密艺术作品的1.0版本。但当我回头看国内的一些年轻艺术家,比如王兴和宋婷,他们在各自的创作中都对智能合约进行了深度的理解,甚至借鉴了一些开发工程师关于开原代码的认知。他们实际在倒逼区块链技术的进化和升级。我刚才听到知县介绍Unipass对Token独创性的理解,这一点也会启发到国内的加密艺术家的创作。
这样的创作,使得链上原生艺术成为一种人类认知边界的新突破,它不再是一个当代艺术的延长线,而是当代艺术在新媒介、在新赛道上自然而然的一个延伸,因为它的整个调性都有改变,首先是一个升维,它进入了人类突破的领域,突破了具体时间和具体空间,是互联网区块链上的一个高维度的承载,是一种数字永生的状态,所以人类要考虑向实和向虚两种价值观的博弈和交织。向虚而生的一种文明迁移形态很可能在这样的形态中变成一个主调。
第二,艺术家在这种领域的交流,很可能会升格为交往理性和共享,包括NFT 2.0版本中的特殊激励方式,比如说空投和奖励等,很多社群团结和社群的共识机制建构,其实都是加密艺术2.0中的新玩法,这个玩法很可能是在旧世界中不存在的。
还有一个就是加密艺术是人类对文化基因、符号以及隐喻概念最充分利用的一种因素。它所占有的存储空间比较小,也需要语不惊人死不休,需要第一时刻就把人类人文的很多信息转化为一种加密的表达,所以加密艺术2.0版本很可能是当代艺术二三十年来缺乏创建,缺乏真正的突破的地方。未来真正好的艺术家肯定是出现在加密艺术2.0的赛道上,他们在这个新大陆出现,然后接通互联网镜头元宇宙的存在。
Yvonne Ye :郭老师,您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加密艺术?
郭成:从今天早上的这个论坛开始,我就一直在听大家对加密技术,对NFT有什么样的理解,在技术方面又有什么样的拓展。我想从传统艺术或者经典艺术的领域,给大家讲两个例子,然后我们再就这个问题得出结论,即加密艺术到底是什么。
刚才顾老师谈到了加密艺术的各种玩法和对社群的构建方法,我想从它的背后和根本来谈。艺术其实不是用来看的,艺术是一种仪式。在上一场论坛中我听到有嘉宾谈到,收藏是因为喜欢,或者是支持其中的文化逻辑,这一点也可以作为收藏加密艺术品的理由。其实在很多时候,艺术史的写作并不是以看的艺术为研究对象,比如墓室壁画和文艺复兴的宗教画,这些都不是用来看的,虽然我们今天用图象学的方式研究它们。
在传统艺术领域,我们对图象学的研究,是研究它的线条、质感以及绘画的工艺、材料和颜料,这也是加密艺术垢病传统艺术圈的理由。今天我们用电脑创作,我们不看传统艺术的制作方法。但是像墓室壁画和佛龛画等,其实它平时都是被盖起来,当打开的时候,人们要闭上眼睛祈祷,在这所有过程当中,这些图象没有被作为审美对象呈现给观众,而是作为一个膜拜对象或者神的化身,这也成为我们今天艺术史中记载的内容。
今天的Cryptopunk和一些NFT,其实大家并不觉得好看,真正参与其中的人也不会因为喜欢这一只像素猴子才去购买。我自己经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我在一个画廊艺博会参观时,组织方领着他的朋友去看作品,并问这些企业家喜欢哪一张。他的企业家朋友对美这个东西没有太多的判断,就说道,“我喜欢毕加索。”组织方问,“你为什么喜欢?”“因为他很贵。”同样,尽管今天的NFT作品被统称为艺术,但是大家更多的是倾向于它的金融属性,由此这些天价的头像才会被纳入到艺术的范畴。
至于什么是NFT艺术,我认为它的社群性分发机制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看它的背后是什么在支撑它的价格,其实是营造了一种仪式感。这种仪式感构建了一种共识,或者是一种震撼的感受力,造成一种人们对艺术的信仰。艺术家就是这种信仰的创造者,是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让大家都能共同参与其中,我想这也是对今天艺术家的要求和创作的底层逻辑。
王兴:不管是顾老师说的技术条件或是在关键意识调动下去判断,还是郭成老师说的从体验的角度,我认为仪式感是一个偏体验的问题,从这些角度判断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我认为,加密艺术、NFT或者美术,这三者实际上是不同的问题。这个问题对于经受过非常严谨的艺术训练的人来说,可能都是曾经没有讨论过的。但是由于加密艺术新学科刚刚出现,现在有很多原来并不是艺术从业者也参与进来,实际上这个行业里还是有一些误导性的。
艺术并不是美术。从具体实践来说,我是非常认同郭成老师说的关于仪式感的问题。我最近也是一直在思考,到底为什么数字艺术要在线下的美术馆和画廊展示,它不是数字原生吗,不是互联网世界的产物吗,为什么又要跑到线下?这个问题现在是一个大问题。我在即将开始的展览中用了很大的工作量在线下手绘二维码作为传送的概念,其实是让观众可以在线下从类似于古代的符文穿越到精神的体验,从线下的实体世界穿越到互联网。不同的互联网页面其实代表了不同的世界,当然链上也是众多世界的一种,我希望能带来一些有趣的思考和体验。
Yvonne Ye :加密艺术作为数字世界和虚拟世界的艺术,是有必要走到现实空间中来的。在线下做加密艺术展存在什么样的挑战,有什么有意义的尝试吗?
顾振清:其实挑战比较大,如果我们确认加密艺术是一种虚拟实体的话,我们按照合约地址上一长串的哈希值的码,可以看到Token ID,或者Opensea等平台上面的NFT都比较能代表虚拟实体,例如上面的图像层、数字图象和动图。但这些也不能完全代表那个虚拟世界,因为我们只能是用各种时空中的物理实体映射出那个虚拟实体的存在。只有在虚拟世界中的那个实体才是加密艺术本身。所以展出数字概念时,我们在线下做得实际上就是一个到场,就是带有一些物理时空的仪式感的到场,希望这些到场产生的氛围和产生的知识可以让人去亲近,去理解那个虚拟实体的存在,这是一个虚实倒置的过程。如果你把到场里面的那些物理时空中图像和声音以及氛围当回事,那你会失去对虚拟实体的一种真正的get,所以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对哲学知识的颠覆,对认知的颠覆。这个认知和共识性的颠覆其实是每个展览里策展人都需要做的一个事。
比如说我们一直在讨论空间里是不是要加一种蓝的灯光做渲染,这很可能会破坏美术馆的气氛,但这种蓝的灯光很可能让更多的空间变得更加空灵。空灵可能是需要的,因为我还是指向这个虚拟实体是宇宙存在的一部分,我们这个宇宙存在其实是有物理的布置和能量,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信息,这三部分构成宇宙。而我们以前的传统艺术史包括美术史,都是在建构人在物理结界中的体验和知识系统,这个系统在哥德尔的数学不完备定律里已经证明了,人类关于数学真理所有的形式系统都是不完备的,都是有缺陷的。这并不是说人类理性是不完备的,只是说我们所形成的系统是不完备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人类必须要重新认知整个宇宙里存在的能量和信息。现在我们看到的加密艺术和NFT艺术,其实是一种能量存在,一种信息存在。当我们强调艺术家跟作品的互动性和体验性时,其实我并不强调这些作品的直接对象。我希望这些直接对象能够召唤出一些动力对象,并根据符号学的原则讲出它的动力对象。这些动力对象其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是你能够通过对艺术作品的阅读可以感知到的一种虚拟存在。你会发现,这样的一个虚拟实体和虚拟存在,通过艺术家的不断创作,不断在里面盖楼和生产,用劳动力来证明他对虚拟世界的贡献等,能让你感受到原来整个艺术还可以诉诸能量表达和信息表达。
在现在这个艺术的习惯中,我们已经习惯了物理限制和物理结界,所以我们要追求艺术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感知和美学等。但其实艺术很多时候是给予你一种情绪上的攻击,甚至是跟你形成一种同频共振。共鸣这个词并不是说你对作品的整个现象级表面上的一种研究和深入理解,而是说在你研究了以后理解之前,这些物理知识被解释之前,你已经get到了它的能量,你的心跳以及系统的细胞呼吸与它有同频共振的现象存在,你就能感知到这样的艺术其实不断在给你一种信息。
在传统的宗教仪式里,在人类长达四万年历史甚至更长的时间中,艺术起到的作用实际上是能量的作用,信息的作用,只是说在文艺复兴和人文主义产生以后,我们把艺术看作是一种知识生产,看作我们审美的对象,我们美誉的对象,我们知识生产的对象,这个是对艺术执着于它的时空结界和物理的理解。如果超出这样的一种物理限制,我们就要一个更广阔的虚拟世界,那么艺术能够创造的内容要更广阔,给人的能量和信息也更加的丰富。所以我觉得加密艺术和NFT艺术其实打开了一扇门,很可能让艺术家在里面得到更大的释放,而且这种释放又建立在一个非常健全的元宇宙经济和社会交互的闭环里。在元宇宙经济和社会的圈子里,艺术在里面产生的能量更大,给大家做艺术创作的时候,超越知识生产者,能够get更多的宇宙奥秘,分享给更多能量和信息。
Yvonne Ye:刚才提到可以更多的到元宇宙中进行创作,但现在我们还在做线下的艺术展览,这是否是因为现阶段元宇宙不管是基础设施还是技术都还不够好的原因呢?
郭成:今天我们谈论NFT技术和元宇宙,满打满算也就才三个月的时间,追溯到2017年的加密猫也就四五年的时间。在这样的背景下,其实加密艺术对于传统艺术界来说,大家还是不能完全接受的,大家不知道加密艺术在说什么。在传统艺术界,互联网艺术、编程艺术、科技艺术和生物艺术等话题,在2019、2020年的时候才是热门。区块链圈子的节奏还是非常慢的。在我看来,在这样的进化里,NFT做线下展览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处在非常早期的阶段。大家其实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去沟通线上和线下。
我现在算是探险队的成员,有时会跟着探险队去做场地走访,我们会感受到新的创造力,感受到一些新的展示和呈现方法。人类确实是在往虚拟世界迁移,但我们也要出去走一走。
在这样的过程里,我们是以革命性的话语和颠覆式的感受去描述这个新世界的愿景。我们现在脱离不了真实的体验和感受。我们的身体还是要对物品有感知,因为你没有办法脱离现实世界呈现出来的东西。
我看到Reva上周在美术馆策划了大型的展览,其中有五百块屏幕同时呈现,我去现场感受完以后,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五百块屏幕是同时开关吗,还是一块一块开?”她告诉我,技术上没有办法实现全部拉闸的开关,所以对于电视的呈现来说,需要一块一块的去调试。我认为这就是一个身体的劳动,今天我们的元宇宙如果不能实现24小时的供电或者24小时的展示,每天五百块电视的开关工作量可想而知。
其实今天通过硬件技术去体验感受的深度,还是不能完全代替身体的体验,所以我觉得线下展览是有必要的。
王兴:首先我认为线下展览肯定是有价值的。即便今天我们仍没有找到一个足够独特的方案来做这件事,但我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它是有价值的。我在影视行业已经有过很多经验,尽管人们现在可以在爱奇艺、腾讯上面看到完整的电影和视频,但影院也并未因此而衰落。我认为艺术领域也有类似的情况,牵扯到一些体验的内容,它的体验是有多种维度的。我们在自己家书房里看加密艺术或者数字艺术是一种体验,可当我们进入到一个画廊或者美术馆,进入到一个专业的空间后,实际上我们整个人的注意力就会产生某种排他性。在线下美术馆,人们很容易把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到这个空间里。在线上,我们的视觉会被笼罩在特定的环境里,因此我觉得线下展览是有生命力的信号,而我也很愿意去思考和尝试这些。
但我不是很想让大家大老远的跑到一个展厅拍资料,这也是不理想的。我的处理方式跟顾老师很像,就是线下在墙上绘制一些二维码,还原古代人的一些符文,成为让人们精神发生穿越的文化场景。绘制二维码本身也是有绘制符文的感受在里面的。大家可以在现场扫二维码,进一步进入到线上的图象、文本和视频当中。这样整个作品既有一部分面貌呈现在现场,让观众有身体体验和视觉体验,同时在线上又是一个永续存在。
实际上即便是线下的部分,也会呈现出越来越丰富的面貌。但此时此刻需要大家不停地去做这类的活动,包括线下展览,并找到一个很有效的方式,推动加密艺术从线上到线下一整套呈现的逻辑。
但作为一个加密艺术家,我不是很希望在整个线下的过程里,产生一些在线下就很容易被交易收纳的东西。当我试图成为一个数字艺术家或者加密艺术家时,我想的是让自己的作品价值能够更多的停留在线上或者链上。
Yvonne Ye:新的艺术形态或者艺术手法需要有颠覆性和共识性,大家认为加密艺术做到了这两点了吗?
顾振清:加密艺术肯定有一些共识原则的确立,其中去中心化的记帐、储存和结算方式等,使得每个人把类金融的概念都带到了加密艺术领域。因为人是经济动物,当你跟社会打交道时,会发现艺术也必须以类金融的方式去参与交易本身的生成逻辑。很多艺术家通过借鉴人工智能,把自己的创作变成了一种交易流带动数据流的过程。他整个作品的生成,比如说一些线条的生成,或者交付方式的生成等,都是由于接受了Token,或者有人去交易了,才能产生这种一系列的变化。我觉得链上原生的一些概念使得大家有一个认知,就是现在艺术家不过是创作群体中的一部分,只是一个发起人,他让整个参与者都成为创作队伍,共同产出一幅在强交互的原则下不断生成的作品,
在这种情况下,作品就可能是永无止境的。只要有下一家继续出价,他就有可能是未来最大的赢家,但是这个未来最大的赢家是一个无穷大的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所以说在链上原生的概念里,很多艺术创作、艺术传播和艺术接受的过程被颠覆了。这种传统的传播过程被颠覆以后,大家都变成了共同的创作者,一些作品其实是在社群互动中不断地被培育,被孵化,被推荐,成为一个带有活性的、活在人群当中的艺术创作,我觉得这是加密艺术所不同的地方。
在元宇宙中,很多艺术作品在线下很可能只是一个世界的部分表层,带给人们的感受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样。未来的加密艺术很可能必须要在虚拟世界里去构建它的方方面面。在线下只能提供一个面,人们所接触到的艺术也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文化的基因。因此只能通过转换基因,让人们进入到线上的、永远交互的、实时在线全面运行的元宇宙中,这里的体验才是这个作品更完整的表达。
因此,以后的展览很可能是线上的部分要打破线下的部分。也就是说,在展览的时候,肯定会做一个线上线下映射的数字原生世界。在不同的元宇宙里,我去租地方或者买地,把这个展场在线上临时搭建起来,另外让线下充满对线上的传送或者是转换的入口,就像要进入地铁必须要进入轧机一样,线下的展览就是“轧机”,可以让大家真正进入到线上互动的虚拟世界,进入到一个类似于元宇宙的世界中。以后加密艺术很可能更多的是在线上发生,而不是在线下,但是线下也是要的,因为线下是一个台阶,你得让更多的公众走上这个台阶,才能进入到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如果缺了这个台阶,你就没有办法让更多人导入这种流量,让更多的观众成为元宇宙的公民。
郭成:在传统艺术圈,大家是回避谈钱的,这可能是我们近二百年以来文化发展的一个结果。大家会回避资本主义整个逻辑对艺术的影响。但我们经常会讨论一个问题,米开朗基罗在绘制教堂天顶壁画的时候是一个包工头,他受雇于贵族皇室的甲方,去创作这个天顶壁画。今天我们来看加密艺术的时候,其实是资本推动了这样一个领域出现在主流世界中。每个人都知道Beeple的作品卖了很高的价格,但他三个月之前还和LV、苹果有过合作,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设计圈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在加密艺术领域,我觉得是资本推动了整个的浪潮,同时加密艺术领域的社群运作方式,又将资本和艺术紧紧绑定在一起。
我作为一个传统领域的从业者,从传统的运作方式或者运作经验来看,所谓的颠覆性是大家公开的谈论价格,在今天前面的几位嘉宾的演讲中,我发现大家愿意用图表和数据的方式来解读艺术,我想这是加密艺术不同于经典艺术的一些方面。
Yvonne Ye :我觉得您讲的特别的大胆,确实这是特别突出的特性。
王兴:在我看来,当我们讲颠覆的时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已经在谈共识,因为没有共识,就没有颠覆。我们谈加密艺术用到了艺术的称谓,就是在继承艺术行业曾经发生的事;我们在艺术前面又加了一个加密的限定词,我们就是在继承一些加密朋克行业之前发生的事。既然名字已经是加密艺术或者我们更倾向于加密艺术,“颠覆”这个词就会给人造成一种此刻和从前并没有关系的误解。但这两个行业在2020年的某个时刻相撞了,两边的人都觉得对方还是挺有意思的,大家可以做一些很新鲜的、很有价值的事情,于是这个事情就出现了。
我并不是很纠结它的颠覆或者它的共识,如果说把这个问题再转化一下,看它有没有拿出一些新东西,我觉得显然也是有的。最早我们聊比特币,大家会很有共识,说这个东西不是一个纯的技术或者金融的东西,本身是有意识形态的,比特币是一场伟大的社会实践。我觉得加密艺术就是区块链行业在艺术领域以一个更细分或者更具体的角度去做实验,然后再去落地。从技术上来说,不管是数字艺术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到今天,还是NFT这个技术成熟到可以被艺术所应用起来,我觉得显然都是一个新的东西。
顾振清:我想补充一点,从颠覆的角度来讲,现在的加密艺术家是很多传统艺术家蛮难转变成的,因为里面涉及到很多关于数字原生的知识,包括加密经济模型、通证经济和多人网络扮演游戏等,传统艺术家缺乏很多这样的经验,没有办法成为2.0版本的加密艺术家,这是我最近观测的结果。无论是王兴以前在影视行业做美术编导积累的数字画的工作经验,还是刘佳影在腾讯的工作,宋婷在人工智能研究所的工作等,单是一个美术学院毕业科班出身的艺术家,其实很难具备加密艺术家所必需的互联网科学知识。还有就是大量的技术理性方面的支撑。所以我觉得现在活跃加密,要么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互联网科技方面的知识加持,要么就是形成团队,我相信未来的加密艺术家的团队化甚至是公司化的结构会越来越多。有的艺术家可能会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的小组,然后两者来共同进行创作,进入到元宇宙里,进入到加密艺术的赛道中。现在的加密艺术家还靠手工作坊式的劳动进入到呈指数级发展的加密艺术领域,可能是脱节的。
所以在这方面,我相信以后真正强的团队,很可能是科学家和艺术家,甚至还有很多程序员的一种结合,就像一个摄制组一样,它不再是一个艺术家的单独劳动,是会有制片人、导演和演员,每个人在这里面都是一个有机的、必要的存在,形成一个加密艺术的创作者群体或者小组的模式。创作者这个词汇越来越多的替代掉艺术家的词汇,这是我对加密艺术颠覆的认知。
Yvonne Ye:最后一个问题,请用一句话总结一下,加密浪潮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顾振清:加密艺术的下一步,我觉得很可能是元宇宙中的艺术。
郭成:我做一个比较保守的预测,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中,传统经典艺术或者线下的艺术形式会与元宇宙和所谓的纯虚拟作品保持一定的距离。
王兴:我是一个艺术家,更贴近实践角色,对于我来说,加密艺术的下一步就是会有下一个有趣的人或者有趣的空间来找到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做一个有趣的展览,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加密艺术的下一步,也就是由工作机缘决定的,不是被设定的。
Yvonne Ye :非常感谢大家,不论我们未来是非常现实的角度,还是在元宇宙中相见,都非常期待看到更好的加密艺术的未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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