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得得独家】FTX听证会要点综述：公司架构不明、财务混乱，难以补偿客户

12月13日，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如期就“FTX崩盘事件”举行了听证会，而之前一直处于风暴中心，被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人Maxine Waters勒令要求出席的FTX创始人兼前首席执行官Sam Bankman-Fried（SBF）却在听证会前夕在巴哈马被捕。

SBF的顾问表示，SBF正在与他的法律团队审查指控，SBF正考虑所有的法律选择。同时，其律师要求以25万美元的保释金对其进行保释。但是该请求被巴哈马一名地方法官驳回。法官表示，应当继续羁押SBF在巴哈马直至2023年2月8日。

与此同时，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以欺诈罪起诉了FTX创始人SBF、FTX和Alameda。

短短两日，SBF就收到了来自美国和巴哈马法律和金融监管层面的双重压力。不得已，FTX现任首席执行官John Ray只能作为唯一证人只身出席听证会，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以下为链得得总结此次听证会的几大要点：

要点一：FTX集团的业务没有分割

在此次听证会上，议员们最关心的还是Alameda Research和FTX这两个公司间的关系、资产负债以及资金往来状况。

Maxine Waters直接问Ray：这些所谓的“独立机构”之间是否存在独立的治理？

Ray回答道，“FTX集团的业务没有被分离，它实际上是作为一家公司运营的。”在随后的听证会上，Ray甚至更直接地解释道，FTX和Alameda Research之间“没有区别”。Ray在谈到FTX及其附属实体的公司结构时表示，它们“没有独立的董事会”，“有一个人控制着一切。”

要点二：FTX状况比安然要糟

此外，在此次听证会上，Ray反复说道，FTX的状况比安然还要糟糕，Ann Wagner议员要求他详细说明。

Ray此前曾表示，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失败的公司控制，以及如此完全缺乏信赖的财务信息。”

Ray坦言，“安然确实是一家不同的公司。在那里犯下的罪行是由经验丰富的人高度精心策划的金融骗局，以使交易不出现在资产负债表上。”“但FTX集团不同寻常，没有任何记录被保存下来。”Ray继续说道，“FTX只是老式的挪用公款。从客户那里拿钱，然后用于自己的目的。”

Ray表示，FTX员工“在Slack上交流发票和费用”，这款即时通讯和聊天软件在很多科技公司中都很流行。

此外，在听证会上，Ray强调，“这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使用Quickbooks……”“Quickbooks？！”Ann Wagner议员随即打断了他的话，听起来很惊讶。

Quickbooks是Intuit公司的一款会计软件，主要面向小型企业。

“Quickbooks，”Ray回答道。“并不是反对Quickbooks。这是一个很好的工具。只是不适合一个数十亿美元的公司。”

要点三：内部架构乱作一团

据Ray所言，FTX没有会计部门，尽管交易所有数十亿美元的客户资金。也没有人力资源部门。而合规部门，仅仅有一些有“头衔”的人。

Andy Barr议员就FTX的审计问题向Ray提出了质疑。此前，一家ESG评级公司在治理评估中给予FTX的评级高于埃克森美孚。Ray打趣说，他会要求这家评级公司退钱的。

要点四：难以计算总资产和总债务

在听证会上，Ray声称，FTX的文件是他见过的“最糟糕的文件”，FTX的“无纸化破产（paperless bankruptcy）”情况是“前所未有的”，这使得事情非常难以追踪。

他举例说，SBF曾作为贷款的发行人和贷款的接收者签署了一份协议。但这笔特殊贷款的用途是什么根本查不清楚。也就是说，SBF能在没有或只有很少文件的情况下获得多笔贷款。

此外，Ray还说道，目前正在调查SBF的父母在FTX事件中发挥何种作用，他的父母曾收到过付款。

Ray说：“我们已经损失了80亿美元，鉴于此，我不相信这个组织里的任何一张文件。”

如上所言，Ray表示，由于FTX缺乏足够的记录保存，这也为其崩溃奠定了基础，并使Ray难以计算出公司的总资产和未偿债务。

要点五：FTX违反了对客户和投资者的承诺

在保护客户资金、维护服务条款，并确保高管不滥用权力这几个方面，FTX缺乏基本的控制，这是任何一家大公司都会采取的措施。

Ray强调，“这一小群完全没有经验、不成熟的人，实际上没有实施任何对于一家受托管理他人资金或资产的公司所必需的系统或控制。”

此外，该公司将Alameda视为自己的银行和客户。 由于FTX没有董事会，因为没有人介入阻止它。

一位议员解释称，正常的投资平台会有一家银行来保管公司和客户的资金，而FTX则利用Alameda来收集客户资金。FTX的领导者会用这笔钱来资助Alameda的运营，甚至是他们自己的个人投资，这违反了他们对两家公司的客户和投资者的承诺。

“为了让这些公司生存下去，他们必须能够在某个时候把他们的数字资产换成美元，所以要有一个银行账户。他们需要Alameda能够做到这一点。”他接着说：“对于我们所有在金融服务业工作的人来说，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大的危险信号。”

要点六：SBF从FTX处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贷款

Ray说，SBF不受限制地使用FTX和Alameda的基金，这让他从自己拥有的公司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个人贷款。虽然FTX高管从该公司处获得了大约15亿美元的报酬，但目前尚不清楚这些钱都去了哪里，用于什么目的。

他补充说，FTX高管有“无限的能力”借用或拿走客户资金，“并将其用于自己的用途”，为自己所用的资金超过10亿美元。他说，“公司的所有者可以在所有四个实体中自由发挥”。

Ray同时表示，FTX的新领导层一直在与美国监管机构合作，并计划“交出与他们相关的任何信息”。

要点七：FTX客户的资金可能过于混乱，无法完全理清

破产公司的任何客户在公司重组过程中都将面临从公司收回资金的困难。但鉴于该公司缺乏内部控制并依赖于不稳定的加密资产，FTX客户获得损失补偿的可能性可能更小。

Ray表示，FTX将客户资产与Alameda的资产混在一起，并从事保证金交易，是在拿客户资产进行赌博。他表示，目前还在调查Alameda Research贷款给SBF的10亿美元贷款的用途和去向。

此外，Ray透露，从2021年年底至今年，FTX在“无数业务和投资”上花费了至少50亿美元，这可能只是该公司支付的“一小部分”。

其美国平台客户的加密资产与其国际平台客户的加密资产保存在同一个数据库中，过去几个月加密货币价格的急剧下跌可能使其无法整理出足够多的资产以使客户获得完整的补偿。

他表示，到目前为止，他的团队已经收回了价值约10亿美元的加密资产，现在已经控制了公司的银行账户。但他表示，获得现金和其他加密资产是“一场持续的冒险”。

要点八：Ray和巴哈马政府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Ray和巴哈马政府官员就FTX资产的处置问题争执了好几天，因为新公司领导人仍有可能获得这些资产。

Ray对国会议员说道，他不确定为什么在他和公司于11月11日申请破产后，FTX的数百万美元资产被转移。

他还批评了允许约1500名巴哈马客户在该公司于美国申请破产的前一天提取总计约1亿美元的决定，如果该公司申请破产，这些资产将被冻结。Ray暗示，SBF和巴哈马政府可能已经达成协议，允许这样的提款，而这位创始人知道破产程序很快就会开始。

但巴哈马首席市场监管机构巴哈马证券委员会声称，Ray歪曲了其与SBF的沟通，并将巴哈马政府官员与巴哈马法院任命的、负责处理FTX解散事宜的清算人混为一谈。

该委员会还表示，它正在确保FTX资产的转移，并将其安全保管，直到法院决定如何根据巴哈马法律分配这些资产。

巴哈马证券委员会在一份声明中表示，“Ray做出的关键错误陈述……似乎与事实无关，而似乎只是为了上头条，推进可疑的议程。”

其他声音

除了上述提及到的内容外， 在此次听证会上，一些议员仍相信加密货币还有无限潜力，并将此次事件归咎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中心化”。

与此同时，一些官员也表达了自己对加密货币日益增长的怀疑态度，称加密货币行业是“掠夺性”的，马萨诸塞州民主党人Jake Auchincloss表示，“我对看涨加密货币的人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

加州民主党人Brad Sherman则敦促同事尽快通过《数字商品消费者保护法》，该法案此前一直被SBF支持和倡导。